叽光片羽
本来打算开长篇的，结果一不小心脑洞开了把两个主角做原型换了，感觉实在对不起他俩，就写了个短篇，可能有时间又会写点小片段，或者在此基础上多写点QAQ取决于脑洞。
在冷CP的坑底只能自产自足，发光发热了。
谢谢观看。
1
叶开觉得自己大概是同辈人中最没出息的那个，论剑术，名剑大会打得上五段就是不错的了，论冶剑之术，剑庐中的工匠哪个比他差，真是什么都拿不出去，倒是他师父叶晖劝他不要看轻自己，多出去闯荡，或许会有所感悟。
故此他便告别师门，乘船离了藏剑山庄。
谁想刚看过扬州的繁华便在洛道停留下来。
叶开在李渡城里看到赤手空拳的百姓抵御那些凶恶的僵尸，心中不忍，找到城内早已无人的刀匠坊，寻了材料，点燃火炉打造兵器，限于条件刀剑的质量不佳，但足以御敌。
当地的百姓多拿家里的存粮来换兵器，但叶开看着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怎么也不愿收，三推四阻之后叶开只好答应每日去各家吃饭。
逃跑的刀匠留下的材料用完后叶开便去城外寻死尸上的刀剑拿回去熔炼，他本是山庄小少爷，虽说不上娇生惯养，但好歹身边人照顾得周全，在李渡城生活久了连那一身校服都染上一层土灰色，待楚玄虚陪伴叶流岚一同看望他的师弟时完全认不出这个人是藏剑弟子。
楚玄虚察觉到叶开略发黑的印堂立刻上前为他把脉。
叶开一愣，这个一身雪白的道长突然来到他面前，反射性后退却被他抓住手腕，之后又被拉到屋内拨了校服翻来覆去查看，叶开无助地望向师兄。
“玄虚兄，你可看出什么来了？”叶流岚也惊讶于自己一直沉稳的好友的动作。
楚玄虚细细的将叶开看过后，冷冷道：“尸气上身，若不治，活不过今年。”
叶开听后心底发凉，刚要说什么便被叶流岚打断了，“玄虚兄，我知你能看出小开的症状必有办法救他，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好友的份儿上我求你带他上纯阳宫。小开你也不用担心李渡城的百姓，大庄主早已得知你的所作，我此行便是来告知你过几日便有一批兵器送过来。”
叶流岚的一番话把叶开张张合合要出声的打算打消，当日便收拾好行李，告别李渡城来送行的百姓同楚玄虚前往纯阳，叶流岚则前往附近的浩气盟据点送信。
2
哪想到，行至枫华谷时，叶开胸中闷痛吐出一口黑血，走在他前方的楚玄虚来不及躲闪便有几滴溅到他雪白的道袍之上。
叶开连忙看向楚玄虚，眉间似乎有些怒气，想伸手去帮他擦去道袍上的血迹，却发现自己手上沾满粘腻的血迹，慌忙间又是一口黑血，胸中的闷痛转为刺痛，似有百蚁撕咬血肉，腿一软跪倒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捂住胸口艰难地呼吸。
疼痛难忍，视线模糊中，他被人环进怀中，听到楚玄虚在他耳边念纯阳诀，一字一句慢慢重复。
叶开想以前他应是见过楚玄虚的，也曾听过他的声音，不过要稚嫩许多，或许那时的他还不能将他全部环住，也不能熟练地背诵纯阳诀，不过，那时的楚玄虚身上大概已有这种清凉的气息。
“叶开？”
“玄虚、玄、玄虚道长。”
“我在。”
“我们、曾在哪里见过么？”
楚玄虚轻抚他胸口的手停住，转而擦净叶开额上的细汗，淡淡道：“我以为你忘记了。”
“我、咳咳、确实记不清了，但、但我记得你的味道，嘿嘿、咳，我就鼻子好使。”叶开说着将他的头在楚玄虚的怀中用力地蹭蹭，“到了纯阳宫后，你给我讲讲吧，我会记起来的。”
“好。”
楚玄虚搂紧怀中的人，他曾多次失去这片叶子，这次他已经有了可以保护他的能力，不想再有分离了。
他们浪费了很多时间。
3
叶开其父是藏剑弟子，其母则是纯阳道姑，两人同期进入浩气盟，经常共同御敌，日久生情，由司空仲平主婚结为连理。好景不长，不足一年叶开父亲葬身于不空关下滚滚长江中，母亲悲痛欲绝中早产下叶开。
幸好同期的万花弟子救治不然叶开早已随双亲一同死去，不过这也落下叶开之后失忆症频发的病根。战事频繁不便带孩子，众人商议后将叶开先送至纯阳，当时被委任抚养叶开的道童中便有叶开母亲同门师弟的楚玄虚。
楚玄虚当时也仅六岁，师兄不愿管这个成天只知道哭的幼儿便扔给楚玄虚，可怜楚玄虚哪知道怎么安抚孩子，只好一遍一遍念纯阳诀给他听，说来也奇，时间久了只要楚玄虚抱在怀中，叶开就不哭了，不吵不闹静静地听楚玄虚念纯阳诀。
楚玄虚就这么在师姐的帮扶下把叶开拉扯到了五岁，他握着叶开肉乎乎的小手看过纯阳的春夏秋冬，听过师父的早课，这小小的孩子似乎知道楚玄虚对他好，无论去哪里都要跟着。
直到叶家终于派人来接叶开回家。
楚玄虚看着叶开坐在叶家的马车上安静地抹眼泪忽然有些心疼和不舍，走上前为他整理好衣衫。
“回家以后也要听话。”
“可是小开只想和玄玄在一起。”叶开说完泪势加大，两只小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轻轻抽噎。以前叶开意识到自己哭出声后总会惹得楚玄虚受师兄训斥后便不再发声，要么自己躲到哪个角落哭，要么就这样遮掩着自己。
楚玄虚叹口气，悄声说道：“你听话，我每年都去看你。”
“真的？我们拉勾。”
“好。”
楚玄虚说道做道，虽然纯阳距藏剑路途较远，但也守着约定每年都去看他，只是他能察觉叶开迎接他的热情逐年愈减。
八年后，楚玄虚因师门之事，抵达藏剑晚了些许时日，没有在门口看到叶开反而在大庄主的院中遇到正和同辈嬉闹的他。
正要上前道歉时，叶开却从他身边跑开，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楚玄虚本以为叶开在气他迟到，打算追上去解释被叶流岚制止。
“你该早些来的。”
“师父委托之事不得不办。”
“小开失忆症犯了。”
“失忆症？”
叶流岚将茶盅推过来示意他喝口茶水压压惊。
“你可能没注意到过，毕竟他那时还小，小开只有一年的记忆，出了一年他都记不清。”
“可有去过万花谷？”
“说是出生时落下的病，幸而也只有这一病症，再就是骨子弱。”
楚玄虚透过窗，看向练剑的叶开，一招一式虽学的细心，却常常显出有气无力的样子。
“你还会来看他么？”将楚玄虚送上船时，叶流岚问道。
楚玄虚默声不语，伸手接过一片细雪，半晌才道：“大致是会的。”
4
楚玄虚的大致便是大致，时而隔个半月便来，时而一年不见，来也只遥遥看一眼叶开，也不上前接触。
叶流岚有时看着楚玄虚的样子叹气，“你说你何苦呢？和他说说话也是好的啊。”
“你不懂。”
“是是、楚道长你什么都懂。”
他不想再被叶开当作陌生人绕开了，那年的心痛太伤人，现在想来还是会痛。
楚玄虚听说叶开在李渡城时，心中不安，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了少许担忧，早已熟悉他的叶流岚使出三寸不烂之舌和赖皮之计劝他与自己同行。楚玄虚本是不愿，但叶流岚的一句话到底说动了他。
“别等到落得我和老酒鬼一般的下场你才知悔。”
于是，楚玄虚便与叶流岚一同前往李渡城。
于是，楚玄虚看到了一个已是半身入土的叶开。
于是，楚玄虚将叶开带回纯阳宫。
雪下得愈发大了，楚玄虚进屋前将披风上的积雪抖去，又在门边的火炉驱散了身上的冷意才走近屋内的床边。
叶开躺在床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从他进屋起便跟着他，楚玄虚弯下腰在他额头落下轻吻，又为他盖好棉被。
“玄虚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再过几日。”
“你上次就这么说的。”叶开伸出手勾住楚玄虚右手的无名指和小指，轻轻摇动，道：“玄玄，我想去坐忘峰看雪。”
这是叶开近来发现的，只要他撒娇，楚玄虚总会答应他的请求，不过他已不是幼儿所以不常撒娇，使得这招基本成了对楚玄虚的必杀技。
果然没多时外人都道不懂变通的老古板（这是叶流岚说的）楚玄虚道长极为艰难的点了头，叶开这才收回手。
脱下校服时楚玄虚心叹，他总是忍不住对叶开心软，待他回身边看叶开掀开被子等他过去。
“冷，会冻到。”
“那玄玄你倒是快些进来啊。”叶开笑着搂住楚玄虚，轻嗅他身上清凉的味道。
楚玄虚扶上叶开脸颊，叶开微微抬头，闪着光的眼里满满的都是他，楚玄虚将他细细的看了一遍后低头温柔地吻住他，叶开安静地合上眼轻轻地回应他。
“都说道长心里清净，心无杂念，为何楚玄虚道长心里满是色欲呢？”叶开笑着伸手戳楚玄虚心口，被楚玄虚抓住按到左胸口。
“我心里只有你。”
叶开红了脸，将头埋到楚玄虚的颈边不让他瞧见自己，偷偷地笑了。
若我只有一年的记忆，便希望这一年份的记忆每一刻都能有你。
————————END————————
